花絮一朵

偶尔 写点浪漫

【陆花】雪作人间客01

#原著向 青梅竹马设定
#正剧风 有原创人物
#新人文笔 尽量避免ooc
#首发晋江 搬运中 欢迎调戏


起-01 月夜百花


月色正凉,花满楼开始细致缓慢地收拾起桌上的茶具。
夜已过了三更,月色中的百花楼分外静谧,他今晚在月色下坐得也比以往都要久。


近日正轮到花开时节,也是花满楼一年之中最喜欢的时候。
花朵们都被他照料的格外的好,夜间虽合上了花苞,却依然有阵阵花香不时传来。


他闻着花的甜蜜和茶的幽香,不由的陶醉了整晚,现也渐渐感到有些许困乏,想着该是时候休息去了。


但花满楼还未来得及褪下外衫,就已经听到了远远而来的脚步声。


或许是今夜太静了,又或是他闻声辨位的功力太过卓越,本是可以置之不顾的寻常情形,偏偏让他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


按理说今夜并不是月黑风高的杀戮良机,可这寂静长夜却偏偏要生事端,半点由不得人料想。


看来此时想要安然入睡是难以称心如意了。


那声音从街口一路传来,步子细碎,听起来似是位女子,但似乎走的不稳,步伐飘忽不定,如若不是醉了酒,那就定是负了伤的缘故。

最奇怪的,是那脚步声里竟掺杂着类似铁链撞击的异响,让人越听越觉得诡异。


花满楼正想去窗边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快速的愈发靠近了,随后便是“吱——”的一声,有人推开了他百花楼的门。


花满楼静静的站在那儿,等待着这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


虽不知这来人是敌是友,但这他这小楼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是敌,花满楼有相信能应付的来。是友,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仓皇而至的,必然是有所困扰,他或许能多少帮上一二。


此时上楼来的果然是一位年轻女子,确切来说她应是一位年轻少妇。

她的怀中此刻正紧紧抱着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孩似乎正在酣睡,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相比之下这位女子就狼狈的多,她的衣服有几处划破了,发丝也稍显凌乱,正焦急的喘息着,手里还紧攥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短刃。


花满楼自然看不见这些,但他听得出来,这位女子的脚上确确实实拷着一副铁链,刚才自己注意到的诡异之处正是出自这里,绝不会有误了。


而此时对方太过慌张,似乎还没有发现站立在暗处的他。

他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那短刃却突然破风而来,直抵在他的脖颈旁,冰冷的刃紧贴着他的皮肤。


“你是谁?”


一个听起来有些许明媚的女声,气息不匀还带着几分嘶哑。
很明显,女子发现了他并选择了先发制人。


“这位夫人您不用惊慌,在下是这百花楼的主人,名叫花满楼。”


他回答时未后退分毫,似乎对面前威胁着自己性命的凶器毫不在意。


“你,你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

女子似乎有一点惊喜,又有一点意外,立刻收回了手中的短刃。


“是,正是在下。”


“不知夫人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在下或能略尽薄力。”

花满楼说的尽量诚恳。


也是这时,他才从那片阴影中走出来,向月光倾斜的一边靠过去。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应该让面前的女子看清他的相貌。
此时不便点灯,而黑暗会让人产生不安全感,这一点他自是很早就已经明白。


那女子终于看清了花满楼的模样,清亮的月色下他就像一块璞玉,周身围绕着温润的光。

美中不足的只是那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向她,明明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和缓的温柔,那双眸子却没有任何神采和焦距,漆黑无底仿佛散不去的夜色。


他的的确确像是一个目不能视的瞎子,那他必定就是花家的七公子,这断不会有错了。
那女子心内暗暗的想到。


她终于确信今夜她赌上仅剩的运气逃进了这无灯无锁的小楼是正确的抉择,眼前的公子便是她怀中孩子能够存活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


思及此处,她立刻就在原地跪了下来。


花满楼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他立即走上前想要施手搀扶,对方却沉下身子不肯移动分毫。


“唉!”


他无奈叹了口气,不再动作,然后正色到,

“夫人您不必如此,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只管开口便是,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力帮您办到。”


“有花公子这句话,我今日便是死而无憾了。”


“青娘素闻花公子是良善之人,今日青娘只有一愿,万望花公子答应。”

说着,她便揭开了怀中襁褓,一个孩子粉嫩的额头和嘟起的小嘴便露了出来。


那小婴孩似乎已经醒来了,却懒懒的不愿睁开眼。


“这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今日我已经是穷途末路,恐难再保她周全,我现在想将她暂时交托给花公子您照料,请公子无论如何保护好她。”


“这……”花满楼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求您!”


他听见对方充满绝望而又焦急的语气。


“好,我答应你。”


花满楼小心翼翼的从女子手里接过这个婴孩,感觉她的身体又软又小,不由得心生怜爱。


“只是我不明白,没有母亲愿意放下自己的孩子不顾,夫人你……是将要去做什么?”


这时街口又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这次声音嘈杂,似乎有大队人马正追赶而来。


“请花公子体谅,此刻这各中缘由实在是不便告知。”

说着,她最后看了襁褓中的婴儿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

“连带着这孩子的身世,现都已来不及细说,她衣服里包有一块玉,烦请公子替她收好妥善保管,这玉便是她的身份信物。只求公子救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便好……若我,若我此去不回,还望公子有朝一日能助她回归本家……”


“夫人放心,我答应你。”


“这样便好……”


“等等,夫人即便不愿说,只要留在这儿,我定会全力护你们母女周全。


花满楼还想挽留。


他直觉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听那女子的口气,这一去未必能再有回来的可能。

可他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抓住女子的衣袖,又是极快的一刀,人影很快翻出了窗外,不见了。


花满楼的手中,此刻只剩下一小块被短刃划下的衣袖。


不能去追,怀中的孩子已经完全醒了过来,正用小手拨弄着他的衣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他此时必须好生哄着,不然就目前的情形,这哭声一旦被外面的追兵听见,必然为这孩子招来杀身之祸。


他既已许下承诺,就必须护这个孩子周全。


孩子的母亲走的如此迅速决绝,必然是为了替他和这个孩子引开即将到来的危险。
而她拒绝自己的帮助,或许是不希望孩子与危险的局势有半分沾染,又或许是她所面对的人,光凭一个花满楼的庇护,是不足以的。


如果是后者,那她的结局会是怎样,花满楼已不敢去细想。



这是个可爱的女婴,看上去才出生不久,花满楼只能先用些米糊羊奶喂养着她。


事发突然,他还不知道任何可能与这婴孩身世有关的线索,也不能贸然带她出门,送孩子回花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花满楼仍有些顾虑。

和父亲解释起来倒不是很难,只是人多嘴杂,花家七少爷突然带了个孩子回去,不知道怎样才能堵住众多纷乱的口舌。


追杀她们母女的人现在还在不在这附近,他们知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又会不会对这孩子痛下杀手?


他不敢轻易尝试去泄露任何可能造成不好后果的消息。



终于让孩子吃饱又睡下了,花满楼抱着她柔软的后背轻拍着。


那块藏在孩子怀里的玉早已被他取出拿在手中细细摸索了好几遍。
可那玉表面光滑圆润并没有刻痕,除了形状类似一圆半弯的月亮竟无半点其他可供辨识的特征。


这分明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普通羊脂玉石,花满楼无意识的望着孩子的脸,不知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于是当陆小凤兴致冲冲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本来只是想着来讨酒喝的,顺便念及自己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花满楼了,他有好多说不尽的话题需要分享倾诉。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三步并两步的急忙赶来时,看见的居然会是花满楼独自发着愁坐在桌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认真哄着,俨然一副好父亲模样。


“花兄……花满楼,我才离开三个月,你不会连孩子都有了吧?”


他表现的就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又像是在开着天大的玩笑般,说话的时候四条眉毛都随着夸张的表情上下飞舞。


花满楼要是能看见他的脸,此刻一定会笑出声来,但他看不见,所以他只是微微弯了嘴角,然后否定了陆小凤无稽的猜想。


他听得出所有人的脚步,一早便知道这不请自来的人是陆小凤。
可他现在并不能像平时一样开怀畅笑着去给这个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近乎三个月的朋友接风洗尘了。


今天他有了烦恼。


陆小凤当然也看出来了花满楼的不对劲,于是他也不再调笑,老老实实的拉过凳子坐下,自己招呼自己似的默默拿起倒扣在一旁的茶杯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花满楼轻易不在人面前展现自己烦恼的一面,这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非比寻常。


待陆小凤喝完茶后,花满楼才仔仔细细的把昨夜的经历完整复述了一遍。


陆小凤听的很认真,继而对他怀抱里的孩子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都说麻烦喜欢找我陆小凤,怎么这次却偏偏找上了你花满楼。”

他边说边去捏那女娃娃的小脸,滑嫩嫩的触感让人不想放手,
“看来我这个吸引麻烦的体质当真是会传染。”


那孩子刚睡下不久,被他打扰了立即发出嘤嘤几声,眼见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花满楼只好抱着女婴侧了侧身,好帮她躲开陆小凤作乱的手。
他这边一动作那孩子就立刻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与他贴的更加紧密了。


孩子的小巧鼻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浅浅的呼吸着,似乎她很是喜欢这样嗅着花满楼身上散发的淡淡花香。
这让花满楼的心愈加柔软了几分。


“你别闹她了,她昨晚哭了好几个时辰,此刻才稍稍安静下来。”


陆小凤眼见不讨好,只得悻悻的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这孩子这样喜欢粘着你不放?还不让我碰,这小丫头可真是,等她长大了看到我长得玉树临风,肯定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不服的笑道。


“呵,说不定是因为陆兄你又七天不洗澡,臭烘烘的肯定不招这孩子喜欢。”

花满楼笑着说。


“花兄啊花兄,你就知道污蔑我,我哪又七天不洗澡了。”

陆小凤假装生气起来。


“明明才三天。”


这回答立刻引得花满楼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抱着孩子的样子,竟觉得真有几分与平时不同的可爱。


如果说他平时在花满楼身上看见的温柔都是如同细水长流一般脉脉涌动的,仿佛亘古不变与生俱来,那此时的花满楼所散发出的温情就是完全鲜明生动的了。
好像一汪春水涓涓不断,又好像玉碗里盛来的琥珀光,时刻要满溢出来了一样。


“陆小凤,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

很明显,花满楼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啊,我有在笑吗?”他舔着脸反问到。


“你又想欺负我看不见呐?”

花满楼继而微笑着说。


“我哪里敢,你虽然看不见,可你什么时候‘看’错过我?”

这次换做他毫不顾忌的笑出声。


“我哪有什么可笑的事,只不过就是从没有看过你刚才那副样子,所以一下子就看得入了迷而已。”


听罢,花满楼也放声而笑,

“呵,我又不是什么画中的狐仙美人,竟也能叫陆兄看得入了神,可以说是三生有幸了。”


面对陆小凤的调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偶尔花满楼也会想回敬一二。



紧接着他起身把怀中的婴孩安置到榻上去,再三确认捻好了被角,才又回到桌前拿出了昨晚被割下的那节衣袖。


“那玉你刚刚瞧过了,同样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那这花纹,你可能认出些什么门道?”

他向陆小凤问到。


陆小凤将它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为难的答到:“我虽然很懂女人,但对女人所喜爱的这类织锦绣花的纹样却是一窍不通。”


“我昨夜也已经摸过了,同样不清楚这纹案出自何处。”
以花满楼作为花家公子的身份也认不出的衣料,想必要么是不知名的绣庄出品,要么便是地方偏远,运输不便未传入江南之境了。


想到这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仅有的线索也指向不明,这件事可真是叫人摸不着头绪。


但很快事情就有了新的进展。


第二天有人去官府报案,他们发现那个叫青娘的女人——死了。


一女子被人禀告死在城外五里的树林中,衙门对她的身份来历毫无头绪。
贴出的布告里也语焉不详,但仅仅是得知尸体双脚附有镣铐,花满楼就知道死去的人必定是她没有错了。


看来那晚之后她并没来得及跑出太远,就丧了命。


趁花满楼留在百花楼照看孩子的间隙,陆小凤为了不引人注目,偷偷溜去衙门查看了尸体。


“胸口有一线红痕,是用极快的利刃贯穿致死。无其他明显伤口,看来她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可怜那样美丽明艳的女子,竟遭此毒手。”


“……凶器应该就是她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刃。”

花满楼道,

“我那晚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下她的……”


陆小凤看着他沉静的难得没有表情的脸,不由得心里一软,宽慰到:

“花满楼你知道的,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任凭你怎样勉强也是拦不住的。”


“嗯,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幸而无需片刻,花满楼就已经恢复过来。


毕竟这人是花满楼啊,自己有什么好为他担心的呢,陆小凤放下心答到:

“很可惜,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那我们还是只能寄希望于这块布料了。”

花满楼摸了摸手中的衣袖说到。


谈起布料,陆小凤不由得想起薛冰和薛家。

说起辨识这些东西,绝对没人比得上神针薛夫人。


尽管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回忆起那个已经无法挽回的可爱又明丽的女子时,他的心里总还会有一丝隐隐的带着遗憾的痛,像被针尖扎过一样。


陆小凤是个有情的人。

有情人往往多情,多情人难免凉薄。

但陆小凤不是寻常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偏偏情深。


所以尽管那些过去早已在被时间泯灭,他还是会在这样的时刻不由自主地陷入惋惜。


花满楼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陆小凤自己不提,他也绝不会去揭人伤疤,在陆小凤的面前说出无用的宽慰的话。


他知道陆小凤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又臭又硬,但心却像豆腐一样柔软。


“可惜啊,这本倒不该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薛家我已是好长时间没再去过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实在不愿去叨扰……”

陆小凤叹叹气道。


花满楼理解他,所以不置一词。


“不过嘛,”

他突然又笑起来,

“倒也还没到非要去找薛家的地步,现在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尝试,不过奏效与否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才说你对此一窍不通吗?”花满楼问。


“我是不懂这些,但我知道去哪里找最懂这些的女人们。”


这次陆小凤十分自信,笑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而花满楼想,他可能已经猜到陆小凤接下来会带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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